甘孜日報 2020年04月21日
◎高亞平
狗蛋騎了三輪車準(zhǔn)備再轉(zhuǎn)一會兒,，就把這些廢東爛西,，直接送到廢品收購站去,。他甚至想,，今晚回去,，要大吃一頓,，買上半斤鹵豬耳朵,，買上一瓶酒,，犒勞一下自己,。這樣想著,，狗蛋就暗自笑了?？墒?，還沒有等他笑完，有一個人就擋住了他的去路,。他翻了翻耷拉的眼皮,，定眼一瞧，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瘦小伙子,，自己從來不認(rèn)識,。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那小伙子先開口了：“恭喜你,，發(fā)財了,！”狗蛋舌頭在口腔里打了幾個轉(zhuǎn)，翻了翻眼皮,，沒有搭碴,。
“咋不說話，啞巴了,？膽子倒是不小,，跑到我們的地盤搶食吃來了,。說，誰讓你到這一帶收廢品的,？”
狗蛋瞪大了眼睛,，難道收廢品也要人同意？他有些來氣,，說：“我自己來的,，咋啦？”
“還敢犟嘴,，我看你是皮松了,，想要緊一緊?！笔菪』镒诱f著,，突然伸手就給了狗蛋兩個耳光。甭看人瘦,，出手很重,，狗蛋當(dāng)時就給打迷糊了。等他清醒過來,，也躁了,。大天白日的，我收我的廢品,，你管得著嗎,？他蠻勁上來了，憤怒得像一頭小豹子,，從車上一躍而下,，掄了兩個肉拳頭，便狠狠地向那個小伙子打去,。那瘦小伙子一閃,，順勢一個胳膊拐，便把狗蛋打得趴在了地上,，接著,，上來就是幾腳，狗蛋的鼻血便嘩地流出來了,。狗蛋從地上爬起來,，用袖子把鼻血一抹，就要拼命,。這時,，呼啦啦從墻角又鉆出了三四個人，他們把狗蛋團(tuán)團(tuán)圍在中央。瘦小伙子說：“哥們,，還要拼命,？告訴你，打你白打,，我勸你還是放明白點?！惫返翱蘖?，他委屈地說，你們欺負(fù)人,！你們到底要咋樣,！瘦小伙子上來拍拍狗蛋的肩膀，去把臉洗了,，我們不想咋樣,，和我們?nèi)ヒ娎洗蟀桑嬖V你,，吃這碗飯,，沒有我們老大同意就吃不成。狗蛋看看這陣勢,，知道今天遇到了惡人,。再者，他平日里隱隱約約也聽說,，吃這碗飯也有人管著,，他還半信半疑，由眼下的事兒來看,，還真是這么回事兒,。沒奈何，只好蹬了三輪車,，跟他們走,。
這伙人像押著狗蛋似的，轉(zhuǎn)轉(zhuǎn)悠悠,，約走了三四里地,，來到一家小旅館前。其余人在下面站著,，由瘦小伙子帶了狗蛋,，上到旅館三樓。瘦小伙子敲開了一間房子的門:“老大,，又抓了個沒有規(guī)矩的,，咋處理？”
狗蛋順著瘦小伙子的肩膀上怯怯地瞅過去，看見屋內(nèi)煙霧騰騰的,，有四個人正圍著一張麻將桌打麻將,，被稱作老大的人，不耐煩地說：“你們看著處理一下就行了,，別啥事都找我,！”瘦小伙子一疊聲地說是是是，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老大又把他叫住了,，“讓他每月繳五百塊錢得了！”
狗蛋這才被帶下了樓,。瘦小伙子說,，你叫啥名字，啥,？狗蛋,！一看你就是個老實人，我告訴你狗蛋,，南山市里收廢品是有人管著的,，除非你到垃圾場撿破爛沒人管，要走街竄巷收廢品,，就得受城里城東城南城西城北五個老大管,。咱們城南的老大我也見不上，我剛才領(lǐng)你見的是小老大,，分管清禪寺,、三斜街等十多個區(qū)域。你以后只要按月向我們繳納五百塊錢費用,，我們就會給你劃一個區(qū)域,，就會保護(hù)你的利益，你也不用擔(dān)心別的收廢品的搶你的生意,。狗蛋這才知道,，城里連收個廢品，水都這么深,。說話間就到中午飯口了,。狗蛋是一個靈醒人，今后要在人家的手下混世界,，還不巴結(jié)著點人家,，盡管剛才挨了一頓打，心里老大不樂意,，但狗蛋還是提出了請瘦小伙子幾個人吃頓飯,。一聽這話,，瘦小伙子樂了：“嗬，你這小伙子還會來事,，一看就是個靈光人,，我們幾個還有事，你的心意我們領(lǐng)了,。下次吧,！哥們，剛才的事對不起了,，下手有點重,，請多擔(dān)待。要不你打我兩下,，消消氣？”狗蛋邊擺手邊往后退著,，連聲說不不不,。
這些都是兩年前的舊事了。自從經(jīng)過了那場爛事后,，狗蛋的日子就安寧了,，再沒有人找茬，他也識相,，按月向老大繳納例錢,，日子不緊不慢地向前過著，就像狗蛋腳下慢騰騰的腳步,。不過,，總的來講，狗蛋感到,，他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他甚至有了手機(jī)，有了點閑錢,，在外面還好上了一個名叫小芳的發(fā)廊妹,。
認(rèn)識小芳，也純屬偶然,。今年夏天的一天,，他收完廢品，早早地就回了家,。因天氣炎熱,，他的租住屋內(nèi)又沒有空調(diào)，在家里待著實在熱得慌,，他便上身穿了件T恤,，下身穿了條淺色休閑褲,，趿拉了一雙拖鞋，到外面去散心,。甭看狗蛋是收廢品的,，可平日里，他卻很注意自己的衣著,，盡量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究竟只有二十七八歲，他不愿別人說他邋遢,，也不愿意別人輕瞧他是個農(nóng)村人,，尤其是不蹬三輪車收廢品的時候，他把自己弄得更齊整,。狗蛋出了門,，卻不知往哪里去，看看天氣還早,，他便想,，何不去清禪寺玩玩。平日自己蹬著收廢品的三輪車,，忙著生意,，雖成百次的在清禪寺周圍轉(zhuǎn)，要么不方便進(jìn)去,，要么沒有時間進(jìn)去,，今日得一個空，就到那兒溜達(dá)溜達(dá),，聽說那里有個叫善濟(jì)的老和尚,，推算人的禍福很準(zhǔn)哩。對,，就到那里轉(zhuǎn),。這樣思謀著，狗蛋就頂著毒日頭,，奔清禪寺去了,。走了近一個小時，眼看穿過紅光街就到清禪寺了,，這時,，狗蛋卻被人叫住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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