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2年07月06日
牛麥澤仁馱著郵包翻越雪山(翻拍自照片),。
◎田杰/文 州總工會/圖
牛麥澤仁,,男,,藏族,,中共黨員,,1962年8月出生,,德格縣郵政局鄉(xiāng)郵員,。16歲那年,,他從父親手中接過郵包,,從此便與雪域高原鄉(xiāng)村郵路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他憑借雙腳與一輛自行車,常年行走在海拔3900米的郵路上,;馬尼干戈鎮(zhèn)至打滾鄉(xiāng)間的8個鄉(xiāng)鎮(zhèn),,就是他堅守的陣地;幽深的山谷,、崎嶇的山嶺,、廣袤的牧場,就是他戰(zhàn)斗的環(huán)境,;每月6次,、每次往返162公里,就是他的出征使命,;一年走完一次“長征”路,、38年繞行了地球11圈……這就是牛麥澤仁平凡而不凡的“郵路人生”。曾榮獲“全國勞動模范”等殊榮。
“郵路就是我的人生路”
5月28日上午9時許,,記者來到德格縣馬尼干戈鎮(zhèn)郵政所時,,59歲的牛麥澤仁在分揀完郵件后,開門見山地對記者說道:“我當了整整38年的鄉(xiāng)鎮(zhèn)郵遞員,,還真就干出了感情,。要不是身體原因,我肯定還會繼續(xù)干下去,。因為,,郵路就是我的人生路?!?/span>
馬尼干戈鎮(zhèn),,地處德格和石渠兩縣的分路點,但卻與兩縣相去甚遠,。放眼望去,,無垠的草原盡收眼底,美不勝收,??擅慨斅L而又嚴寒的冬季到來時,厚厚的積雪與滿目的蒼涼便是生存環(huán)境的主調(diào),。然而,,這里正是他38年周而復(fù)始的出發(fā)點和回歸點。
16歲那年,,當他從父親手中接過郵包時,,便意味著他的“鄉(xiāng)郵人生”由此開啟。烈日,、狂風(fēng),、暴雨、雷電,,這是高原變幻無常的天氣,;山澗、溪流,、雪山,、牧場,這是他無法改變的“路線圖”,。然而,,對環(huán)境早已“麻木不仁”的他每天天一亮,就準時推著自行車來到鄉(xiāng)郵政所,,像對待自己的寶貝一樣將信件,、報刊和包裹捆緊系牢裝入郵包,并在同事的祝福聲中,匆匆上路,。
這是一條不平凡的路,,這是一條充滿艱辛和危險的路。他父親曾在送郵途中,,身上原本不多的錢被強盜洗劫一空,,所幸的是書信、報刊等郵件完好無損,。父親臨終前的那句話,,深深地刻在了他腦海中:“你今后要背的東西不多,,但你要走的路卻很長,。哪怕下再大的雨,郵包絕對不能打濕,;哪怕你途中受傷,,郵包絕對不能丟失。要干,,你就得干好,;要干,你就得干出點名堂,!”
當時識字不多的他清楚地記得,,在第一次執(zhí)行馬尼干戈、窩公,、竹慶,、浪多、阿須,、所巴,、亞丁、打滾等8個鄉(xiāng)鎮(zhèn)的送郵任務(wù)時,,發(fā)現(xiàn)幾個信封上的字根本不認識,。盡管騎自行車離開鎮(zhèn)郵政所已經(jīng)很遠了,但他依然決定返回,。原本估計能在日落之前趕回所里,,可調(diào)頭沒騎多久,兩個車胎因經(jīng)不起凹凸不平的山路折騰而癟了,。當他孤身一人走過一望無垠的大草原,,推著自行車翻過海拔4300多米的海子山埡口,踉踉蹌蹌走回郵政所時,,他累得連敲門叫醒同事的力氣也沒有了,。他護著兩個郵袋,在郵政所屋檐下蜷縮了一個通宵。天亮后,,當他問清并記住信封上的收信人地址和姓名后,,便急匆匆地踏上了征程。從那次以后,,每當他有空時便拼命看書識字,,每當出發(fā)前他總要拿著信件請教同事。一次次的堅持與一年年的積累,,38年來,,凡是他所經(jīng)手的信件、包裹從未發(fā)生過一次誤投和漏投現(xiàn)象,。
“郵件比我生命更重要”
在竹慶郵政所的平房里,,有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家。院子里堆放著的十來輛破舊自行車,,見證著他的付出與艱辛,。
有一次,在給窩公鄉(xiāng)一牧民家送信件時,,他艱難地推著自行車行進在冰天雪地的海子山上,。陡峭的山路、紛飛的雪花,、厚厚的積雪,、呼呼的寒風(fēng)、重重的郵包,,嚴重缺氧狀態(tài)下的每一步行走,,透支著他消耗殆盡的體力。當他好不容易到達山腳時,,重重地摔倒在地并撞傷了肋骨,。他忍著劇烈的疼痛將歪斜在一邊的郵包重新捆扎好后,解下藏裝衣帶將皮帽死死地捆綁在那受傷肋骨上,。他亦步亦趨推著自行車,,艱難異常地將信送到了牧民手中。牧民見此情形,,趕忙將他安頓在家中,,并強行留他休養(yǎng)了兩天,可傷情剛一緩解,,他騎著從牧民家借來的馬又上路了,。
中午時分,突然大雨滂沱,、電閃雷鳴,。猛烈的雷聲讓疲憊不堪的馬“驚恐不安”,,他用力將馬的韁繩牢牢捆在自己的身上,并將隨身攜帶的雨衣嚴嚴實實地包裹著郵包,,緊緊抱著郵包的他與馬一道緩緩前行在路上,,任憑風(fēng)吹雨打。待他將郵件完好無損地送到鄉(xiāng)政府時,,人們驚呆了,。目睹人們驚喜而又驚奇的眼神時,他淡淡一笑地說:“郵件比我生命更重要,?!?/span>
雷雨終于停了,渾身濕透的他盡管頭痛劇烈,,但仍堅持繼續(xù)趕往亞丁鄉(xiāng),。可剛出鄉(xiāng)政府不遠處,,便一頭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幸虧被聞訊趕來的鄉(xiāng)干部及時營救……可半個多小時后,,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了當天的最后一個目的地亞丁鄉(xiāng),。直到夜幕降臨,他才拖著快要“散架”的身子回到家中,。
雨雪風(fēng)霜“饋贈”他的那副古銅色的面容以及雙手被自行車手柄磨出的生硬繭疤,,讓妻子心痛得要命。每一次離家,,妻子總是戀戀不舍,;每一天等待,妻子總是忐忑不安,;每一次相見,,妻子總免不了要劈頭蓋臉地“數(shù)落”。他知道妻子的好意,,只是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人家等信也著急嘛,,不及時送去咋辦?況且,,我明天還有事,。”
次日天剛亮,,他一如往常出發(fā)了,。這是一段人跡罕至的“人騎車、車騎人”郵路,。途中,,他要將一封信送到位于山頂?shù)囊粋€偏僻村莊里,。羊腸小道無法騎車,他只好徒步前往,。一路翻山,,一路越嶺。為送這封信,,他足足花了4個多小時,。到達山腳后,饑腸轆轆的他順手從河里舀了半壺水,,狼吞虎咽地咀嚼起出發(fā)前妻子為他準備的鍋魁,。
38年的“郵路人生”,雖然艱辛艱苦艱難,,但他的堅持與堅守,,讓農(nóng)牧民群眾臉上幸福的表情成為一道最美的風(fēng)景,而他成天奔忙的身影則成為人們心中難以忘卻的記憶,。
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