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雀兒山隧道建設(shè)者
■ 新華社記者 樊曦 齊中熙
從成都出發(fā)沿川藏公路北線一路向西800余公里,,有個地方叫雀兒山。說是“雀兒山”,,但海拔6168米的主峰,,卻被藏民們稱為“山鷹飛不過的地方”。
60年前這里修了盤山路,,但翻山仍要2個多小時,。滑坡滾石,、道路坎坷,,險情幾乎每天發(fā)生。為了繞過這道天險,,讓川藏公路更便捷安全,,中鐵一局建設(shè)者在這里堅守了4年,立志打通世界海拔最高的公路隧道——雀兒山隧道,。
“太苦了,,但也習(xí)慣了”
空氣稀薄,爬上兩步就會胸悶氣喘,;氣候寒冷,,夏季穿上秋衣秋褲還是手腳冰涼;荒無人煙,周圍50公里幾乎看不到人……
兩年前,,27歲的傅明佳和8個伙伴一同從成都出發(fā),晝夜兼行,,走了快3天,,終于望到了雀兒山。接下來短短40公里的盤山路,,他們走了3個多小時,。一邊是碎石林立的峭壁,一邊是觸目驚心的萬丈深淵,。“一路提心吊膽,,再困也不敢閉會兒眼。”
終于到了海拔4270米的項目部,,但“沒有房子,、沒有電,好像回到了原始狀態(tài),。”傅明佳和大伙一起搭帳篷,,一住就是3個月。正值夏季,,大雨一下,,行軍床一半沒在水里,鞋子成了漂浮的小船,。
“苦嗎,?”記者問。“苦,,可我不怕吃苦,。”小伙子笑笑說。
33歲的趙小冬在項目部主管生產(chǎn),。去年9月,,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由于施工任務(wù)緊,,他沒趕回去,,受了不少埋怨。
“今年兒子周歲,,又不能回去,。”這位瘦削的漢子紅了眼睛。在這苦寒之地兩年,,他從120斤瘦到了96斤,。
“太苦了,但也習(xí)慣了。”他說,,“就像60年前在這里修路的戰(zhàn)士說的,,‘雀兒山上扎下營,要把山打通,!’”
“要缺氧就和兄弟們一起缺氧”
陳廷貴,,幾年前因為工傷壞了一只眼睛,但仍是不下山,。記者見到他時,,他正一身泥水地舉著風(fēng)槍在隧道中掘進。而前一天晚上他還因發(fā)燒輸液,。
“這不算啥,,難熬的是冬天。”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冰天雪地,,氧氣更少,喘氣都難,,但我們沒停過一天,。實在干不動了,就吸幾口氧,,接著干,。”
這么苦的環(huán)境,也有半路開“小差”的,。施工隊隊長林修建剛上雀兒山時,,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忍了18天跑回福建老家,。“每天都是窒息的感覺,我怕,。”
可在老家待了24天后,,他又回來了。“那么多兄弟還在這賣命,,我不能一個人跑了,,要缺氧就和兄弟們一起缺氧。”
“這是我干工程10多年遇到最難的一回,。”項目經(jīng)理王劉勛說,,“這里的含氧量只有平原的60%。別說人,,就連機器都有‘高原反應(yīng)’,,動不動就‘趴窩’,。”
在隧道里,記者拿著相機都覺得異常沉重,。而就在旁邊,,扛著10多公斤重風(fēng)槍作業(yè)的工人一刻沒有停歇。
“拼的就是意志”
“拼的就是意志”,。王劉勛說,,“也許今后我們再不會回來,但只要在這干過,,一生都不會忘記。”
60年前開辟川藏公路時,,雀兒山是建設(shè)者面臨的“第一險”,。如今在隧道里,工人們3班倒,,24小時不停工,。7公里長的隧道,平均每天只能向前掘進半米,,但在倔強的工人面前,,大山一步步后退。
當(dāng)年雀兒山上建設(shè)者樸素而豪邁的聲音似乎在山間再度回響:
“我們在雀兒山上,,住地是5000米的高度,,營地的斜坡30度,開水沸點70度,,氣溫是寒暑表零下不夠度,,但我們的熱血沸騰到了100度。”
60年后,,沸騰的是一樣的熱血和激情,!
目前,雀兒山隧道主洞已掘進1300米,,路基施工全面展開,,共完成工程造價1.5億元,占合同總額的約40%,,實現(xiàn)了安全,、質(zhì)量、工期,、成本全面受控,。
“打通雀兒山,是這里所有人的愿望,。到那時,,只要不到10分鐘就能穿過大山。我們會比山鷹飛得更高。”項目書記賀志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