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川藏公路,、青藏公路通車60年之際
■中國交通報記者
通往世界第三極的道路,,充滿了艱險與美景,。 為了筑路,幾千筑路者長眠于此,。一條條道路,又為西藏百姓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川藏公路、青藏公路通車60年,,筑路者用另一種方式,,向自己的青春致敬。
7月28日,,19歲的黃河在西藏布達拉宮廣場前,,給家人打電話,“騎車29天,,我到拉薩了,,爸爸,我是一名真正的男子漢了,!”黃河與同伴騎行川藏公路(318國道),,一路顛簸,一路荊棘,,在途中感受到了風(fēng)霜雨雪,、冷熱交替、一天四季的氣候變化,,領(lǐng)略了平原,、高山、峽谷,、河流,、草原等迥然不同的景象。
黃河將這次騎行川藏公路作為自己的成人禮,,因為路途兇險,,意志在一次次想要放棄時打磨。
森林,、冰川,、雪山、湖泊等頗具特色的風(fēng)光,,在騎行者看來,,美景與艱險并存,才因此對人生,、對世界的體會升華,。而這一切,,在公路建設(shè)者面前,卻更多地演化成了地質(zhì)災(zāi)害,,公路病害,,成為塌方、泥石流的多發(fā)地區(qū),,甚至是建設(shè)者們失去生命的推手,。
7月26日,在拉薩市川青藏公路紀念碑前,,一場簡樸的獻花儀式悄悄舉辦,,川藏公路、青藏公路通車迎來第60個年頭,。今年,,又恰逢“對口支援西藏”政策實施20周年,一批交通援藏干部匆匆趕回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向兩路建設(shè)中犧牲的前輩們表達心中的敬仰,,他們每一次俯身也是“致青春”。
河南的李秀梅走到川青藏公路紀念碑前,,跪在地上,,久久沒能起身。這是她來拉薩唯一的心愿,,“60年前,,我到舞陽動員過一批人到西藏修路,他們中有的犧牲在了西藏,,多年來,,我一直想來祭拜他們。”李秀梅說,。
1950年—1954年間,,從四川雅安至西藏拉薩之間2255公里的深山峽谷間,形成了一個散發(fā)著革命英雄主義的流動工地,,數(shù)萬人在此筑路,,3000多人長眠此間。
電視中播放著西藏角籠壩大橋?qū)n}片,,全國勞模,、湖北省交通規(guī)劃設(shè)計院高級工程師陳剛毅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關(guān)心這座被譽為“西藏第一跨橋”的現(xiàn)狀,。作為一名援藏干部,,7次化療都未能阻止陳剛毅4次進藏的步伐,正是因為建設(shè)這座大橋,。
一批批援藏干部,,踏著川藏公路,、青藏公路來到西藏。陳剛毅說,,“想回西藏看看,,再摸摸那座橋??纯茨切├吓笥?。”這幾乎是所有援藏干部的愿望,回到拉薩,,回到西藏!
川藏公路的修建,,是中共中央和平解放西藏布局的一部分,。當(dāng)時,西藏與內(nèi)地之間只有一條茶馬古道
川藏公路,,自四川成都到西藏拉薩,,全長2416公里。1950年4月動工修建,,因公路經(jīng)過冰川,、森林、流沙,、泥石流,、地震等特殊地帶,工程艱險舉世聞名,。
2014年7月20日-26日,,記者驅(qū)車從成都出發(fā),重走川藏公路(318國道),,沿途翻越二郎山,、折多山、雀兒山等14座大山,,跨越大渡河,、雅礱江、金沙江,、瀾滄江,、怒江、帕隆藏布江,、拉薩河等10多條河流,。
沿途路險,每日都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fā)生,。而64年前,,修筑川藏公路同樣充滿波折,。
1950年4月,進藏先遣部隊到達甘孜,,攜帶的糧食已經(jīng)吃完,。遵照毛澤東“進軍西藏,不吃地方”的指示,,先遣部隊不得不靠挖野菜,、逮麻雀、捉地老鼠充饑,。
1950年10月的昌都戰(zhàn)役,,把西藏當(dāng)局逼到了談判桌前,但先遣部隊的糧荒困境沒有絲毫改變,。李國柱是當(dāng)時部隊炊事班的,,“在困難的時候,戰(zhàn)士們一天只能喝4兩代食粉熬成的糊糊,。”
《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關(guān)于和平解放西藏辦法的協(xié)議》(俗稱“十七條協(xié)議”)于1951年5月23日簽訂后,,進藏先遣部隊于當(dāng)年9月9日到達拉薩。由于當(dāng)?shù)丶炔煌ê接植煌ㄜ?,加之西藏?dāng)局不賣給軍隊糧食,,先遣部隊一直處于挨餓的狀態(tài)。西藏當(dāng)局的主要負責(zé)人魯康娃放出話來:“解放軍不走,?餓也要把他們餓走,。”
從當(dāng)時的文件中,能夠看出中央對于修筑康藏公路的急迫態(tài)度,?!妒邨l協(xié)議》簽訂后,毛澤東發(fā)布進軍《訓(xùn)令》,,對該公路的修筑期限做出了指示:“力爭于明年年底完成,。” 4個月后,他不得不對這一說法做出修正:“明年修通是不可能的,,也許需要兩年至三年才能修通,。”
1951年夏,西南軍區(qū)司令員賀龍主持召開筑路會議,,提出一定要在1954年把汽車開到拉薩,。
這個期限被分解為幾個階段:1950年9月1日之前通車甘孜;1952年通車昌都,;1953年完成400公里,;1954年通車拉薩。
然而,1954年在波密地段發(fā)生的超大洪災(zāi),,洪水沖毀了31.5公里的已成路基,,加上半毀的部分,受影響的路段總長達50公里,。在為總結(jié)這次事件而召開的嘉龍壩會議上,,18軍54師師長干炎林說:“共產(chǎn)黨人說到就能做到,公路一定可以通到拉薩,,但不是在1954年,,而是1955年、1956年,。”川藏公路自立項起,,關(guān)于工期和質(zhì)量之間的矛盾就不曾停止過。但軍區(qū)領(lǐng)導(dǎo)仍然決定1954年要通車拉薩,,“粗通也可以,。”
今天,重新審視川藏公路之于西藏和平解放的意義時,,西藏自治區(qū)黨委副書記、自治區(qū)政府主席洛桑江村在交通運輸部西藏交通運輸工作座談會上直言,,“當(dāng)時,,西藏與內(nèi)地之間除了人走馬背的茶馬古道,沒有一條能為進藏部隊迅速提供補給的道路,。川藏公路的修建,,是中共中央和平解放西藏布局的一部分。”
藏民以前沒見過汽車,,管它叫“鐵牦牛”,,問它一天吃多少草。筑路部隊帶來的新氣象,,讓藏民對內(nèi)地的認識漸漸清晰
吳順山是中交第一公路研究院的工程師,,參與了多次川藏公路治理工程設(shè)計、風(fēng)險評估工作,,20年來,,30多次進出西藏。
1954年12月通車時,,路面是土路,,由于國力有限,當(dāng)時能省的都省了,,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粗通”,。不過這條路仍是建國初,政府投入最大的一條公路,。“歷史資料顯示,,這些錢可以買1300架噴氣式戰(zhàn)斗機,;按照成都的市價,可以買30億斤糧食,。政府希望花如此大代價建造的一條公路,,不要僅作為戰(zhàn)時之用。”吳順山說,,“地質(zhì)條件太復(fù)雜,,60年來,筑路工,、養(yǎng)路工時刻為搶通,、保通煎熬著。”
“時不時就會聽說哪個挺熟悉的人掉到山下去了,,偶爾也會看到有汽車的殘骸被運回來”
從雅安開車前往四川甘孜地區(qū),,這段路是四川盆地向青藏高原的過渡區(qū),海拔快速爬升,。很多記者在車上開始頭痛,,心跳加速。
二呀么二郎山,,高呀么高萬丈,,古樹荒草遍山野,巨石滿山崗,,羊腸小道難行走,,康藏交通被它那個被它擋……
二郎山是康藏公路翻越的14座高山的第一座,海拔3213米,,“古樹荒草遍山野,,巨石滿山岡”,一六二團的士兵,,挖稀泥,,清塌方,炸頑石,,修路面,,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修好了二郎山的道路,。狹窄的盤山小路,,常常讓運輸車司機們后怕,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車上二郎山,,如闖鬼門關(guān)。萬幸不翻車,也得凍三天”,。這首民謠道出了司機們對這段路的恐懼,。上世紀70年代末,李永林正在讀初中,,他家住在當(dāng)時的昌都運輸公司大院內(nèi),。“時不時就會聽說哪個挺熟悉的人掉到山下去了,偶爾也會看到有汽車的殘骸被運回來,。”李永林回憶起那段日子,,聲音小了很多,“太險咯,!太慘咯,!”
為了打破這個死亡魔咒,1996年7月,,全長4176米的二郎山隧道開工建設(shè),,李永林參與其中,建成通車后,,使得雅安到康定的時間從10多個小時縮短為四五個小時,。只是,冬天隧道周邊的薄冰仍讓很多司機翻車,。伴隨蘆山地震災(zāi)后重建,,2012年,新的隧道正在緩緩穿過二郎山,。“隧道里挖出的主要是頁巖,、砂巖和灰?guī)r,,是較好的建筑材料,,我們就近把土石方運到新溝互通的基礎(chǔ)建設(shè)上,一舉兩得”,。李永林參與新老二郎山隧道兩次建設(shè),,他說,未來,,早晨成都出發(fā),,中午就能吃甘孜州的松茸了。
每一條道路通車后都會帶給當(dāng)?shù)胤旄驳氐淖兓?。上個世紀,,公路修通的地方,汽車開過來了,,各式各樣的物資也隨之豐富起來,。藏民以前沒見過汽車,管它叫“鐵牦牛”,問它一天吃多少草,。筑路部隊帶來的新氣象,,讓藏民對內(nèi)地的認識也漸漸清晰。
1954年10月,,川藏公路修到林芝,。林芝山坡上有幾間民房,有棵很大很古老的樹,,尼洋河的河灘上有部隊搭的一些帳篷,。全國勞模李成松退休前是拉薩第二人民醫(yī)院的院長,他的岳父修建了川藏公路,。1966年,,李成松和夫人從華西醫(yī)科大學(xué)畢業(yè)分配到西藏軍區(qū)的醫(yī)院工作。“從成都出發(fā),,行走川藏公路一個月才到拉薩,。”李成松說,道路兩側(cè)常常有一些沒有名字的墓碑,,每到一個兵站,,我們都要為因筑路犧牲的人們掃墓。
通車后的八一鎮(zhèn)上有18軍開辦的一家毛紡廠,,毛紡廠的西面是西藏印刷廠,。“兩個工廠燒鍋爐的燃料,是汽車隊沿著川藏線到色季拉山上砍樹,,拉回來當(dāng)燃料,。
在色季拉山與八一鎮(zhèn)之間,有一個幾百人的小村,,叫巴吉村,。1984年成為該村村主任的桑杰,開始瞄準村邊的川藏線,,尋找第一桶金,。
1992年,八一鎮(zhèn)附近開始大量砍伐森林,,并把木料運到外面去,。前些年稍有積累的桑杰花4.5萬元買了一輛汽車,開始往拉薩和波密跑運輸,。“當(dāng)時對藏民的貸款政策比較寬松,,想貸款基本上都能貸到。”
在桑杰的印象里,,此時的川藏線,,還是一望無際的土路,。“整個路段沒有一個補胎的。”
桑杰把一車木料從八一鎮(zhèn)拉到拉薩,,能掙到1500元,。回來時幫人捎點水泥,,運費也有五六百元,。這一來一回,他需要花3天的時間,。
但如果從八一鎮(zhèn)往波密的方向走,,路況就有些差,一路上常有塌方,。在沒有遇到塌方的情況下,,桑杰兩天能打個來回;若遇上塌方,,則歸期難定,。并且,從7月份開始就沒法跑了,。“翻車的多得很,。”雖然去波密比去拉薩少近一半的里程,運費卻是一樣,。
桑杰跑運輸掙了錢,,村里人紛紛效仿。這個人口只有八九十戶的小村莊,,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擁有汽車40多輛,,成為遠近聞名的“汽車村”。
距離巴吉村不遠的公眾村,,村民也因為做運輸生意,、砂石生意而致富。這個村子是遠近聞名的“電話第一村”,,2003年全村住戶都安上了電話,。如今,,矗立在川藏線西端的八一鎮(zhèn),,借助便利的交通,逐漸發(fā)展為一個集勞動力,、農(nóng)副土產(chǎn),、工業(yè)用品和日用消 費品市場為一體的物資集散地和交流中心。
通麥天險,,號稱“通麥墳場”,,是川藏線最險的一段路,,在波密和八一之間,全長14公里,,這段路平均要走兩個小時左右,。這里號稱“世界第二大泥石流群”,“川藏難,,難于上西天”
青藏鐵路通車之前,,在西藏的交通格局中,川藏與青藏公路并駕齊驅(qū),,各占進出藏貨運量的45%左右,。洛桑是一名司機,上世紀90年代往波密跑車,,在“通麥天險”,,他曾眼睜睜地看著一輛從昌都過來的汽車翻入深谷,車上20多人全部遇難,。“跑這個路段,,十有八九會遇到交通事故。”每次開車到此,,洛桑都要先抽一根煙,,讓心平復(fù)一下。
通麥天險,,號稱“通麥墳場”,,是川藏線最險的一段路,在波密和八一之間,,全長14公里,,這段路平均要走兩個小時左右。這里號稱“世界第二大泥石流群”,,“川藏難,,難于上西天”。行走川藏南線,,沿線的山體土質(zhì)較為疏松,,且附近遍布雪山河流,一遇風(fēng)雨或冰雪融化,,極易發(fā)生泥石流和塌方,,故通麥、排龍一線有“死亡路段”之稱,。
即便在連續(xù)晴朗的日子里,,這里的路面仍顯得泥濘不堪。大于90度的彎道隨處可見,,且上下起伏巨大,。司機在拐上一個彎道時,,很擔(dān)心迎面開來一輛車。很少有路段能并排走過兩輛車,。對面來車時,,雙方都需要機靈地尋找會車點。路的一側(cè)是濕漉漉的大山,,另一側(cè)是深達數(shù)十米的江面,。
在實施大規(guī)模整治之前,山洪,、泥石流等災(zāi)害影響了川藏公路功能的發(fā)揮,,川藏線每年最短也有1個多月封路的時間,長的則接近半年,。那些原本走川藏線的貨物,,也不得不分流到其他的線路。
1991年6月,,國家計委《關(guān)于川藏公路整治工程項目建議書》立項,。從當(dāng)年中壩段水毀整治工程開始,打開了全面整治,、改建川藏公路南線的序幕(1954年通車的川藏公路被稱為北線,,也稱317線;1958年改造后通車的川藏公路被稱為南線,,該線繞過了甘孜和昌都),。這些項目涵蓋了這條公路上的幾十個塌方、泥石流路段,,還包括多個路段的瀝青路面改建工程,。
從1994年中央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談會確定實施對口援藏政策,短短20年時間,,援藏干部帶著各類技術(shù)投入到建設(shè)生產(chǎn)中,。交通運輸部公路科學(xué)研究院書記楊文銀是第二批援藏干部,在西藏自治區(qū)擔(dān)任交通廳副廳長一職,,“援藏期間,,我有一半時間在川藏公路上度過,回來做夢時還在川藏路上搶險,。”
2000年4月9日,,西藏波密縣易貢鄉(xiāng)發(fā)生世界罕見的巨型山體崩滑,形成長,、寬各約2500米,,平均高約60米,,體積約3億立方米的滑坡堆積體,。堆積體將易貢藏布江攔腰截斷,,上游易貢湖水位急劇上漲,蓄水近30億立方米,。
楊文銀在易貢鄉(xiāng)搶險指揮部,,一干就是兩個月,武警水電部隊承擔(dān)開渠泄流的任務(wù),,2000年6月12日,,易貢湖水全部下泄。然而,,6月11日,,易貢湖下游(約20km)國道318線上的通麥大橋垮塌,大約有10公里的路基沖毀,,318國道中斷交通,。大批車輛淤積在垮塌的大橋附近,動彈不得,。
“在最短時間內(nèi)修復(fù)路基,、修建一座臨時保通橋梁,確保當(dāng)年底前恢復(fù)交通,。”時任西藏自治區(qū)黨委副書記的楊傳堂作為搶通指揮部總指揮作出這樣的決定,。但是,修橋的錢從哪里來,?
西藏公路建設(shè)實行國家全額投資,,這是全國只有西藏才有的優(yōu)惠政策。但面對修建臨時保通橋,,卻沒辦法依賴國家資金,。“西藏也沒有這筆錢。”最終,,考慮到現(xiàn)實需求,,作為對口援建的交通部決定,這次搶修的工程資金全部由部里湊齊,。
搶修后通車的橋梁,,又支撐著這條路線的順暢整整12年。
2013年8月3日,,武警2支隊的汪林如往常一樣執(zhí)行守橋任務(wù),,“每輛車不得超過10噸,橋上保持單車通過,。”當(dāng)汪林放行一輛貨車駛過橋體中間時,,“哐當(dāng)、咔嚓”幾聲巨響,,通麥臨時保通橋垮塌,。汪林呆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每天和這座橋相依為命,,比情人還親密,,怎么就塌了呢!”
經(jīng)調(diào)查,,橋梁坍塌屬于年久壽命到了,,非超載、超重,。“一座臨時性工程,,用了12年多,夠本了,。”楊文銀說這話時,,帶著對自己當(dāng)年面對臨時保通橋依然嚴格把關(guān)的小小自豪。
今天,,重新修通的通麥河沿岸,,車輛排成綿延數(shù)公里的長龍等候過橋,全國各地的車牌同一時間出現(xiàn),,道路周邊各類超市,、飯館林立。
鄭楠從康定開車去拉薩,,“早上6點就排隊了,,已經(jīng)1個小時過去了,還沒挪到橋邊,。”
這樣的路況,,讓援藏干部芮斯瑜幾近崩潰,“走一次通麥大橋,,我便真的體會到西藏與廣州的差距了,。”芮斯瑜2012年來到西藏,此前剛剛結(jié)束港珠澳大橋的風(fēng)險評估工作,,“每天的生活半徑就是14公里,,從便道到新修建的橋、新隧道的工地上,。”芮斯瑜負責(zé)新建通麥特大橋,、迫龍溝特大橋以及數(shù)座隧道,來西藏兩年間,,他還沒去過拉薩,。
新橋的修通是目前一切工作的重點,芮斯瑜顧不上其他。“通麥特大橋的主塔馬上就要開始鋪設(shè)主纜,,而迫龍溝特大橋預(yù)計今年內(nèi)完成橋塔施工,。到2015年底‘通麥天險’將成為過去。”
對口援藏20年來,,交通運輸部落實國家投資830億元,,安排交通援藏項目16個,。18個對口援藏省市交通運輸系統(tǒng)安排援藏項目350多個,,落實援藏資金2.38億元。
藏族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不管是誰,,只要找到了八瓣格?;ǎ驼业搅诵腋?。而作為來自南京的援藏干部王文生來說,,哪里有路,哪里就會遇見幸福
跨過通麥天險,,天邊一道彩虹乍現(xiàn),,映著格桑花,,分外絢爛,。“格桑”在藏語里是幸福的意思,所以格?;ㄒ脖环Q作幸?;ā2还苁钦l,,只要找到了八瓣格?;ǎ驼业搅诵腋?。
而對援藏干部王文生來說,,哪里有路,哪里就會遇見幸福,。
20年前,,王文生援藏擔(dān)任縣委副書記的墨竹縣窮得叮當(dāng)響。他聽說,,有村里人做陶器,,用的是當(dāng)?shù)厣缴系囊环N土上釉。他敏銳地意識到,,這種山土應(yīng)該是礦土,,如果能找到并開采,說不定能為全縣發(fā)展找條出路。
王文生和村民連續(xù)三天尋找這種能上釉的山土,,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種土質(zhì)富含鉛鋅,,被確認為非常珍貴的礦土資源。
然而,,20年前,,穿城而過的318國道還沒通,縣城里幾乎沒有一條像樣的路,。再好的資源,,都沒辦法運出去變成錢。王文生立刻決定——修路,。
那時候,,剛上高原的人,還不適應(yīng)高原反應(yīng),,走路都喘得厲害,,可對于修路,卻一點也不含糊,。王文生天天住在路邊當(dāng)監(jiān)工,,鋼筋的寬度、厚度,,全都要符合標(biāo)準,。
南京路修好后,當(dāng)?shù)夭刈迦罕娞匾夥帕吮夼?,慶祝全縣有了第一條柏油馬路,。有了路,物資運輸漸漸步入正軌,。正是因為有了路,,墨竹縣城區(qū)域不斷擴大。
據(jù)了解,,在西藏農(nóng)牧民們最熱門的行業(yè)就是家庭旅館,、運輸公司。對口援藏20年來,,以國道109,、214、219,、317,、318線為代表的入藏主干道已經(jīng)全面升級為柏油路,西藏自治區(qū)也有了“三縱,、兩橫,、六個通道”公路網(wǎng)絡(luò)的主骨架,。
“我們引進了德國、瑞典的啤酒制造設(shè)備,,定位高端,。以前,啤酒銷售只能依靠鐵路運輸,,現(xiàn)在西藏的公路越修越好,,我們大訂單用火車運,小訂單用汽車運,,實現(xiàn)了門到門運輸,,銷量大增。”拉薩啤酒廠總工羅布次仁說,,“我們要把啤酒賣到外國去,!”,。
在魯朗旅游小鎮(zhèn),,12歲的卓瑪每天幫媽媽擠牦牛奶,釀酸奶,。旅游車,、自駕游的車一停下來,卓瑪?shù)纳饩蛠砹耍?ldquo;5元一杯,,每天可以賣70杯酸奶,。”卓瑪?shù)男脑妇褪菙€錢,和媽媽,、弟弟到拉薩,,“你看,我只要沿著這條川藏公路一直走下去,就會到拉薩了,!”說話間,,卓瑪哼唱著歌,朝牦牛群飛奔過去,。
小女孩最愛哼唱的一首歌是《天路有多遠》——
遠方有多遠,,藍天有多藍
誰堅定的步伐,翻過十萬大山
問五彩的經(jīng)幡,,問莊嚴的圣殿
要修行多少年,,到今生圓滿
……
天路有多遠?走過青藏線,、川藏線的人們,,心中自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