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4年02月02日
將軍橋上的張大哥與李大姐雕塑,。 楊燕 攝
◎江樸陽
四川有一首民歌響徹世界，由“溜溜”調改編而來的《康定情歌》是中國民歌的經典,，讓世界知道跑馬山，隨著歌曲世界傳播,，康定這座城市聲名遠播海內外?！犊刀ㄇ楦琛烦蔀槁?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向世界推薦的“十首民歌”之一,，由衛(wèi)星送上太空，成為響徹宇宙的經典旋律,?！犊刀ㄇ楦琛吩痛蟾庞腥齻€版本。一種說法是唱一位絕色美人,，一位賣松光的藏族姑娘,，名叫朵洛。另一種說法是傳頌一對攻克艱難,，有情人未成眷屬的故事,。當年李依若在成都讀大學時，與一位同姓李的同學戀愛,，姓李的同學是康定人,。李依若與女友結伴到康定跑馬山游玩時,，根據(jù)“溜溜調”編了一首《跑馬歌》,，唱給“李家溜溜的大姐”聽，以示求愛,，即后來的《康定情歌》,。還有說是康定北關外雅拉溝一帶農牧民原創(chuàng)的一首民歌，屬于“溜溜調”,，后由他人填詞而流傳,。《康定情歌》是20世紀30年代誕生于四川康定的一首民歌,，經考據(jù)《康定情歌》作者是四川宣漢李依若創(chuàng)作于20世紀40年代,，逐漸流傳開來。上世紀40年代中期,，就讀于重慶青木關國立音樂學校的福建學生吳文季在從軍的康定人中收集到此歌,，然后將此歌轉交給他的老師伍正謙。伍正謙十分喜愛,，又請作曲系江定仙配樂伴奏以便演唱,。江定仙配好伴奏后，將原名《跑馬溜溜的山上》改名為《康定情歌》,，后來伍正謙在學校的一次音樂會上首次演唱了這首歌曲,。后來江定仙又將此歌推薦給了當時走紅的歌唱家喻宜萱,，喻宜萱同年在南京舉辦個人演唱會上公開演唱了此歌，以后便將此歌作為自己的保留節(jié)目,，從南京唱到了大西北,，從國內唱到了國外，使《康定情歌》傳遍了世界,?！犊刀ㄇ楦琛吩杏鐣洕拿靼l(fā)展歷史、民族和諧情懷,、國家安定,、人民幸福安康，如今《康定情歌》成為甘孜州的一張旅游文化資源招牌向世人展現(xiàn)甘孜州魅力,。
壹
康定的地理位置
一首民歌《康定情歌》讓只有十多萬人口的小縣城康定聞名于世,。一首宛轉悠揚的《康定情歌》唱響了康定，唱出了康巴民謠,，唱紅了跑馬山,，讓世人知道了康定?？刀扔袧庥舻牟刈逦幕?，又有漢民族風情，能感受到漢藏文化的交融,，感受到民族和諧的音符,。
康定是全國第一個少數(shù)民族自治州甘孜州的州府所在地。藏語稱康定為“打折多”,，意為打曲即雅拉河,、折曲即折多河兩河交匯處?？刀ㄔ诠艜r被稱為“打箭爐”,，舊史曾譯作“打煎爐”，后通譯“打箭爐”,，簡稱“爐城”,。康定是情歌之鄉(xiāng),，康巴鍋莊文化的發(fā)祥地,，是直率康巴人與熱情藏族姑娘匯聚的地方?？刀ㄆ鋵嵤谴ú匮屎?、茶馬古道重鎮(zhèn)、漢藏交匯的中心,?？刀?，地處康區(qū)東部邊緣，四川省西部,，是四川盆地西緣山地與青藏高原的過渡地帶,。
康定的“康”字，指的是藏族傳統(tǒng)文化中的“康區(qū)”即康巴涉藏地區(qū),，在藏語里是“邊遠”的意思,。傳統(tǒng)上，藏族居住地分為三大區(qū)域：西藏拉薩,、山南和日喀則一帶被稱作“衛(wèi)藏”,，位于青藏高原東北部甘,、青及川西北一帶的廣闊牧區(qū)被稱作“安多”,，川西高原的大部分、滇西北及藏東一帶被稱作“康區(qū)”等,，劃分出藏語三大方言區(qū),，是三個迥然不同的人文地理區(qū)域。
康定呈現(xiàn)“三山環(huán)抱,，二水夾城”的特點,。康定整體屬高山峽谷地形,，古城就坐落在三山兩水間的河谷地帶：被郭達山,、跑馬山、子耳坡山（折多山余脈）包夾,，發(fā)源于折多山的折多河從城南奔來,，與城北而來的雅拉河在郭達山腳匯合成康定河,，滔滔東去,，最終投入大渡河的懷抱。
康定是一個小城市,，《康定情歌》太響,，讓人漸漸忘記，康定的重要地理位置,，從一開始康定就不是個兒女情長的浪漫之地,，而是川藏線上重要的交界驛站地。游客可以走在街上,，藏族,、藏語、藏族飲食等藏族文化隨處可見,，有賣當?shù)靥禺a的小商販,，不妨買一些作為禮物,，或者去吃一頓藏族大餐，融入當?shù)厣睢?/span>
貳
康定城的建成
在古代,，康定地域歷來被中央王朝視為關隘要地,。宋以前幾乎沒有人居住，只是藏族游牧的夏季草場,?？刀ㄗ兂沙擎?zhèn)是從唐代開始，唐時漢地茶葉輾轉流入西藏,，很快就征服了藏族的心,。青藏高原不產茶，倒是盛產內地軍隊征戰(zhàn)所需的好馬,。有人要茶,，有人要馬，不管是出于軍事儲備,、經濟貿易,，還是統(tǒng)治邊疆的需要都不虧，于是“茶馬互市”應運而生,。畢竟從飲食生理需求上來說,，“世界屋脊”上地勢高寒、農少牧多,，人們需要茶葉這味清腸的“靈藥”獲得健康,。漸漸地，藏族開始“嗜茶”開來,，把喝茶發(fā)展成一種全社會,、全民族的習俗。到了今天,，酥油茶和甜茶依然是他們一日三餐所不可或缺的飲品,。
隨著漢藏兩地茶馬互市的興旺發(fā)達，出現(xiàn)茶馬古道而分為川藏線和滇藏線,。當川藏茶馬古道開通而日益繁忙,，沿途相繼就出現(xiàn)了許多繁華的高原城鎮(zhèn)，如德格,、甘孜,、瀘定、康定,、巴塘,、中甸、昌都、類烏齊等,。川藏線南道開辟于康熙57年即1718年,，清代駐藏大臣及官兵入藏一般都沿此道，所以又稱“川藏官道”,。川藏線北道習慣上被稱為“川藏商道”,，即今317國道的組成部分。中國人民解放軍18軍進軍西藏沿著“川藏官道”修建公路,，以及隨后進藏運輸物資都是走318線,，康定是繞不過的一個重要周轉通道。
康定為古代由蜀入藏的必經之地,，是茶馬古道上的重鎮(zhèn),、川藏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刀ㄅf稱打箭爐原本只是個“荒谷”，隨著川藏間茶馬貿易的開展,，處于滇,、藏、川大三角中心位置的地理優(yōu)勢就顯現(xiàn)出來了,，商人和馬幫在這必經之地上搭帳篷休息,，到元明時期已經有少數(shù)的人定居了下來。
我國著名歷史地理學家,、民族學家,、藏學家、教育家任乃強先生,，一生涉獵頗廣,，在農學、地理學,、教育學,、民族學、民俗學,、歷史學乃至文學等方面均有所建樹,。尤其是康藏研究，成為他畢生致力的一個學術研究領域,， 開創(chuàng)了我國康藏研究的一個時代。先生曾說：“余六十年來所有論著,，莫不圍繞康藏民族問題”,，其成果不僅卓著，而且影響深遠,，遺惠后人,。任乃強先生在《西康圖經·境域篇》清晰記載道：“（打箭爐）本非市場,。自唐以來，隨茶馬交易,，日趨聚盛,。由架設帳幕之臨時市場，而為建筑碉房之鍋莊交易,。元時設長河西魚通寧元土司于此,，紅教喇嘛教亦元時成立。至明時,，尚僅有住民十余家,。”在打箭爐還沒形成城市之時,，當朝政府已經意識到打箭爐的重要性,，派駐軍保護茶馬貿易了。
明末清初戰(zhàn)亂,，川藏貿易集散地從黎州即今漢源,、巖州西移到了打箭爐，商旅往來大增,，各方勢力隨之滲入,，打箭爐在漢藏間的戰(zhàn)略地位越發(fā)顯著。這個曾經荒涼僻遠的山溝溝就進入了快速發(fā)展時期,。
清政府在大渡河上修建瀘定橋,，在打箭爐設置茶關，大大方便了交通與貿易,，“各業(yè)因茶而興”,，迅猛發(fā)展成一個“漢夷雜處，入藏必經之地,，百貨完備,，商務稱盛”的重地，“常年貿易不下數(shù)千金,，俗以小成都名之”的商業(yè)城市,，集康區(qū)經濟、政治,、軍事,、宗教、文化中心于一地的打箭爐出現(xiàn)在歷史上,，扮演重要角色,。
經濟貿易的發(fā)展必然要出現(xiàn)一個專門的協(xié)調管理機構，鍋莊作為康定一個特殊的貿易行業(yè)，是漢藏文化交往的產物,。鍋莊原本是土司下設的一個辦事機構,，鍋莊主人都是明正土司的家臣，專門負責對內對外的一切事務,，如管理土地,、服飾、茶葉,、呈寫文稿,、接待來往貢使等。后來隨著茶馬貿易的日漸繁榮,，以漢藏為主的茶馬商人蜂擁至康定,，不同語言、文化的碰撞,，催生出一個賦予了新的意義,，發(fā)揮集旅店、飯館,、倉庫,、轉運、翻譯,、借貸等多功能為一身的中介機構等,，鼎盛時康定鍋莊有48家，可見繁華熱鬧程度,。
政治,、軍事、經濟,、文化,、交通的交融，讓箭爐逐漸發(fā)展成漢藏交匯中心,?？刀ǜ咴懦牵瓦@樣從無到有,，全賴川藏間的茶馬貿易,，從誕生伊始，就是漢藏文化碰撞,、交流之地,，后來逐漸演變成多民族共生、多教派同處,。后來到清末,，趙爾豐在康區(qū)“改土歸流”基本見效,，才把打箭爐改名康定,，取“康區(qū)大局底定”的意思,。
叁
康定情歌的形成
康定是各民族文明匯合之地?？酌髟旒砻鳚h文化對康定的影響,，銷售絲綢意指康定興于漢藏貿易?？刀ㄇ楦枋遣桉R古道這塊沃土上土生土長的高原雪蓮,，那是多民族、多種文化交融的體現(xiàn),，傾注了人們對康定這古城深深的眷戀,。
康定情歌的韻律特點
《康定情歌》旋律只有三句，前兩句主要在中高音區(qū),，情緒高昂,、熱烈。第三句是第二句的變化重復,，從低音區(qū)起腔,，感情深摯、委婉,?！犊刀ㄇ楦琛访慷斡袃删涓柙~、三句旋律,。
第一樂句前兩小節(jié)“跑馬溜溜的山上”是全曲的主調,，后兩小節(jié)是他的變化重復。
第二樂句的前兩小節(jié)與第一樂句的前兩小節(jié)相同,，后兩小節(jié)是對主要音調的對換,，具有收束性。
第三樂句是第二句的變化重復,，從低音區(qū)起腔,，感情真摯、委婉,。不僅在節(jié)奏上后寬一小節(jié),，而且音調的起伏增大了，加重了深切,、舒展的情感,。
第三樂句運用“月亮彎彎”三小節(jié)的“襯腔過渡句”導致襯腔過渡句的起音，對上句未盡樂意做補充性的反復,，然后再回到句末終止音,。運用這種手法,，使旋律更加抒情、婉轉,，同時加強了這首情歌濃厚的地方特色,。
康定情歌的傳播歷程
康定情歌的出現(xiàn)是偶然，流行不順利,。這首歌被譜以世界通認的鋼琴譜,，第一次經過改編的《康定情歌》在南京演唱時并沒有火起來，但是后來逐漸緩慢升溫,，經歷和故事的傳播,，最持久的耐心毅力。那個無意中從馬夫口中聽見它的時為南京國立音樂學院作曲系學生吳文季,，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成為“康定情歌”伯樂,。一位被尊稱為“管伯媽”的老太太，著名女高音歌唱家,、音樂教育家喻宜萱先生,，將《康定情歌》傳遍了世界。讓這首愛情歌曲不僅紅全中國,，走向世界,，甚至到一個世界排名前十的民歌。
1945年,，重慶國立青木關音樂學校作曲系學生王震亞和郭乃安等發(fā)起成立了“山歌社”,，致力于收集、改編民歌,。這項活動得到江定仙,、楊蔭瀏等人的支持。同在音樂學院求學的吳文季雖然不是“山歌社”社員,，在“山歌社”影響下,，對中國民歌產生了濃厚興趣。
1946年因遷校停課,，吳文季經同學介紹,，去瀘縣給國民黨準備出征緬甸的遠征軍203師做音樂教官，這期間他采集了很多民歌,。有一次,，部隊中有幾個來自康巴地區(qū)的軍人給他唱了一首家鄉(xiāng)的民歌，當時叫《跑馬溜溜的山上》,，吳文季覺得曲調很優(yōu)美就用簡譜記錄整理出來,。回到學校后,，吳文季就把他采編的《跑馬溜溜的山上》交給聲樂系主任伍正謙,。
1947年,，伍正謙請江定仙編配風琴伴奏，隨即在學校演唱會上首唱,；江定仙于同年夏天將此歌改名為《康定情歌》并重新編配鋼琴伴奏,，該曲隨后被編入《中國民歌》第一集鉛印本；經江定仙推薦,，喻宜萱在南京獨唱音樂會上首次公開演唱了《康定情歌》,。
1948年,，上海大中華唱片公司請喻宜萱錄制了唱片并在全國發(fā)行,。1948年，《康定情歌》被聯(lián)合國確認為“世界十大民歌”之一,，成為世界名曲,。1952年，《康定情歌》在維也納世界青年聯(lián)歡節(jié)上獲得銀質獎章,。上世紀70年代,，《康定情歌》代表中華文化和世界文化，成為僅有的入選美國太空局“世界最具代表性的十首歌曲”的中國歌曲,，并隨著“旅行者二號”宇宙飛船在太空播放,，贏得了“天籟之音”“宇宙之歌”等美譽。
20世紀90年代末,，又作為僅有的一首中國民歌,，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十首最具影響力的民歌”，被譽為“中國第一情歌”,。
2001年8月18日在康定跑馬山上,， 專門為這首歌曲舉辦了一個藝術節(jié)——中國西部康定情歌節(jié)，《康定情歌》唱遍了大江南北,，唱響了全世界,，愿經典永遠流傳，讓《康定情歌》的故鄉(xiāng)風光了一次,?！犊刀ㄇ楦琛纷鳛榭刀h的“名片”，讓康定走出了大山,，走出了高原,，走出了國門，享譽世界,。半個多世紀來,，隨著此歌的傳播，康定之名遠播中外,，跑馬溜溜的山成為人們向往的地方,。
《康定情歌》這首歌曲使人們能感受到藏族民歌的韻味,，又能體會到到漢族民歌的風采。集中地體現(xiàn)了多元文化交融升華的產物,?！傲锪铩薄啻夯盍Φ臍庀ⅲ~簡單流暢,，道出康定獨有的那份感覺,，那應屬于年輕飛揚的心，水土與人的性格血脈相連,，在“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廣袤草場,，我們沒有理由不敞放胸襟,，壯懷激烈，粗獷,、熾熱的情感呼之欲出,，就連康定城“溜溜”起來。
《康定情歌》是一首大家耳熟能詳?shù)那楦?，曲調悠揚動聽,，歌曲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真摯感情讓人深感激動。草地上牦牛,、康定夜景,、彼此深愛的眼神和對未來的向往，無不讓人對愛情和生活充滿了希望和憧憬,。在這首歌中,，除了唯美的情感描寫以外，還蘊含了許多生動表現(xiàn)出來的自信和堅定的人性美,。一首《康定情歌》使康定成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歷史名城，成為甘孜州人文旅游資源最閃亮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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