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9年05月25日
◎黎大杰
我快步朝嘉興路與都尉路的拐角處走去。
此時正值下午下班時間,,這兒是丁字型路口,,人來人往的,,客流量特大,。
噫,怪了,,饅頭攤今天怎么沒擺了,?
我納悶,這個饅頭小攤不是天天風雨無改,,雷打不動的都要來么,?
攤主我認識,但不知道姓名,,因為我壓根兒就沒問過,。
來此攤買饅頭的人也沒見過誰叫過他大名,都是一走近攤子,,直接省略主語:來兩個白味饅頭,。
攤主不抬頭,他聽聲音就知道是哪個老主顧,。
他麻利地從小攤側(cè)邊扯下一只小塑料袋,,雙手撐開上下一抖,套在右手,,左手掀開鋁皮蒸籠,,蒸籠里一股白霧漫出,遮住了他的眼,,他鼓起腮幫子,,囁起嘴使勁地吹開霧汽,右手伸進去抓起兩個表皮上有一顆黑芝麻的饅頭,,交與右手打一松結(jié),,遞給來人。買者往攤主腰間口袋投進兩塊硬幣或紙幣,。交易成功,。
攤主轉(zhuǎn)頭又問圍著的其他顧客:“你來幾個?”
“有花卷沒,?”“有,!”攤主邊說邊在小車攤的另一屜低一隔的蒸籠里夾出一只花卷遞過去。
我不急,,反正下班沒事,,站在那兒看他們買賣。饅頭是夠賣的,,我不用去擠,,他們有的要買熱的,要緊著吃,,我買的是明日早餐,,冷熱無所謂,反正吃時還要熱一次。
攤主每天賣多少饅頭,,他心里頭賊有數(shù),,多也不過多幾個,少也少不了多少,。
攤前人少了些,,攤主就會主動轉(zhuǎn)過頭來問我:“還是兩個?”
他知道我每天這時候會到,,他知道我有點假紳士,,不想去擠,他知道我只買白味的,。唯一不能確定的是我每次到底要幾個,,因為有時我買兩個,有時卻只買一個,。
今天的拐角處冷冷清清,,我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我左右望望,,希望在附近能看到他正推著車來,,或是趕著車去,但沒有,。
是他家里臨時有事來不了,?但這仿佛不太可能,因為他曾說在這地兒擺攤,,風雨無阻,,即使他不來,他老婆也會來,。
是城管不允許在此擺攤,?此事也不存在,他擺攤時段是在下午六點后,,城管早下班不管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任我想破腦袋也猜不好,。
一陣風吹來,,我猛一伶仃,連我自己都嚇一跳,,我今天怎么了,?我怎么會如此的為一個饅頭攤的無故缺位而念叨不止、耿耿于懷呢,?
我在拐角處站了好一會兒,,攤主還是沒到來,看來他今天不會來了。
我戀戀地往回走,,不時轉(zhuǎn)頭看看。我怕我前腳剛走,,他后腳又來了,。我倒不是擔心明早的早餐里沒有了這非常有嚼勁的饅頭,而是擔心一種習慣的養(yǎng)成一旦被打破,,會失落一些東西,,或缺少一點東西。
當然,,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我有一個好消息,需要及時告訴他,。
他的孩子可以進城讀書了,。
有一天,當他得知我在教育部門工作時,,就吞吞吐吐地,、害口似羞地向我打聽他孩子可否進城上學。
我沒當場回答他,,因為農(nóng)民工子弟進城入學不歸我管,,我也就不了解這方面的具體信息,但我答應幫他問問,。
我已經(jīng)打聽好了,,現(xiàn)在有規(guī)定,進城務工的農(nóng)民工孩子與城里孩子一樣可以共享城里的優(yōu)質(zhì)教育資源,。只憑居住證和務工證明就可申請孩子入學了,。
我記得他當時給我說過他的饅頭作坊在另一條街的另一條巷子里,我當時沒有在意,,心想反正他每天都要來的,,不用去刻意記住他的地址了。
其實我還分析掉了他沒來的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今天可能他推出來的饅頭早已賣完,,收了早工回家了。
我直接往他家走去,,我想他孩子的事情比我買兩個饅頭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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