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9年03月11日
◎劉榮昌
前些日子,，因為要看望一位得了重病的叔伯奶奶,，我陪年逾八旬的父親回了一趟冀南老家，雖然來去匆匆,，只有一天時間,，父親還是讓我陪他在村里轉(zhuǎn)了一圈。他總說雖然干了幾十年的管理工作,，但從專業(yè)角度講,，自己應該是個木匠，小時候?qū)W徒就是學的這個,。所以,，他愛樹，也愛栽樹,。
我們沿著村里新修的水泥路散步時,，好幾個老者和父親打招呼，并指指自家屋前那幾棵十幾米高的苦楝樹,，說：“還記得不,，老伙計？這是俺從你那里弄來的小樹栽的,?！庇谑牵覇柛赣H：“村里的這些苦楝樹真的都是您弄來的嗎,？”他說是,，并給我講了下面的故事。
上世紀70年代初,，奶奶還健在,，父親每年都要回一兩次老家。那一年11月,，父親到鄭州出差,，在小花園里看到一種樹，人家介紹說這種樹叫做苦楝,，它對土壤要求不高,，長得也快。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父親在地上撿了許多成熟落地的楝樹果，并向當?shù)厝藛柷宄诉@種樹的特點和栽種方法,、時間,，還特意買了一本與植樹有關的小冊子,。
一周后，父親在鄭州辦完了事情,，就帶著一兜子苦楝果坐火車直接回到老家看奶奶,。這一次，除了陪奶奶說話,、幫助干活外,，他主要工作便是研究如何栽種苦楝樹。村里以前是沒有這種樹的,，父親第一次將苦楝樹的種子帶到這里,。
按照書上說的,，父親先是將苦楝果的皮搓一搓,，露出包在里面的很多的子，然后一個個放到精心耘過的畦子里,，澆上水,，前期工作就做完了。他和奶奶說好,，讓她老人家經(jīng)?？匆豢矗粜┨炀蜐矟菜?，然后,，就回天津了。轉(zhuǎn)年的2月份,，他再次回老家,，這個時候，畦子里已經(jīng)長出來嫩綠的一撮一撮的小苗,，他將每一撮剪成一棵,。望著一大畦子近百棵只有幾公分的樹苗，父親看到的是希望,。
又一年的2月,，父親回到老家，這時候,，小樹苗已經(jīng)長到了1米多高,，可以移栽了。他在房前挖了一個個樹坑,，一棵棵將樹苗帶土栽好,，翻土澆水，好生伺候,。父親不僅在自家房前栽樹,，也給鄉(xiāng)親們介紹,，大家就從我們的老院里將這些半人高的樹苗弄走，栽在各自家的房前,。
兩三年后,，村子里幾十戶人家門前幾乎都有了幾棵高高的苦楝樹。鄉(xiāng)親們還在父親的指導下,，將新樹結下的苦楝果的子放進畦子,，育苗、移栽,。又過了幾年,，村里到處都是高高的苦楝樹了。
苦楝樹的葉子墨綠墨綠,，每年初秋,，樹上掛滿了翠綠色的如同葡萄般的果實，落葉時節(jié)變?yōu)辄S色,，自然就掉到了地上,。有的時候，烏鴉等鳥類也會啄食這些黃色的苦楝果,，然后它們又將子通過排泄系統(tǒng)“搬運”到村里村外的溝溝坎坎,。于是，幾年以后,，一批一批的苦楝樹便布滿了家鄉(xiāng)那個小村子,。這種樹不生蟲子，一般五六年就可成才,，做蓋房的椽子不成問題,，其木質(zhì)軟硬適中花紋也好看，是做家具的好材料,，皮和子還可入藥,，簡直是村里人的寶貝。
據(jù)父親說,，在家鄉(xiāng)附近方圓幾十里,，只有我們村才有苦楝樹，就是他在那一年弄回去的,。他說,，如果身體可以，要每年在春天去看看他當年親自種下的那些苦楝樹,，還有鄉(xiāng)鄰們在他的指導下種下的更多的樹,，它們一定也盼著父親能經(jīng)常去看看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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