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7年07月21日
■格德瓦·志瑪
當我乘坐即將駛出高原的出租車時,, 在這座高城故作停留,,卻又彷徨,攤開手掌,,陽光灑在上面,,格外圣潔,。司機是一位身高近1米8的,膚色黝黑,,眼目清涼,,嘴唇比較厚實的地地道道的藏族阿科。路途中和阿科聊天時,,得知他爺爺是當年紅軍路過時在雅礱江邊的擺渡人,,爺爺從雅安過來在當?shù)厣顣r間久了就融入了當?shù)兀钢私菢堑姆较?,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山腳下,落了腳,,安了家,,后來就有了他。他拿出手機,,我看到,,他家里面縣委頒發(fā)的關(guān)于老紅軍的一份文件,,就有他爺爺?shù)拿郑逼鋵嵉募t三代,。不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司機強巴大哥操著洋歪歪的普通話,,雖然不順口,,但是和漢人交流是沒有問題的。在后來的交流中得知,,他是一個非常獨立和有致富能力的人,,他家靠他在雅江、康定以及成都之間來回跑車掙的錢就足夠一家人日常開銷,,更厲害的是,,在蟲草和松茸季節(jié)他都會和村民一樣去挖蟲草、撿松茸,,干這些他也是難得的好手,,所以家里經(jīng)濟狀況不錯,人也思維通達,,善于思考,,在農(nóng)村,這是難得的,。
途經(jīng)一家洗車店,,停留洗車。洗車場面積不大,,在山腳有一排兩層高的平房,,樓下的房間是四間敞開的門簾,第一間房內(nèi)整齊的放滿了五金物什,,剩下的兩間用來停放車子,,看到車子停下,店主過來,,熟練的取下車內(nèi)的所有墊子,,另外一個人提著高壓水槍走過了,開始了清洗工作,,流放的泉水,,掙脫出虹的弧度,不斷在車身濺出煙花一樣細密的水花,。頓了頓,,我朝河對面看看,在河邊停放了幾輛車,,有幾個姑娘在那里動作熟練的洗車,,旁邊靠著河的防護欄邊上有簡易的棚,,用木頭和亮油布搭建而成,棚內(nèi)一位藏族阿科在透明的大玻璃杯內(nèi)泡了茉莉花茶,,坐在木制的長凳上,,我走進時,聞到茶香四溢,,看到我過來也給我取了紙杯,,泡了一杯請我喝茶,我坐在長凳上,,久違的陰涼和涓涓的河流聲,,是長途中難得的清涼和涼爽。
路過八角樓村的時候,,看到散落山腳的藏房,,極具木雅風(fēng)情,房屋旁邊白花花的洋芋地連接著藏房,,毫無違和感,,自然地連成一體。
當隧道出口的陽光,,明晃晃的照在車窗時,,高爾寺滿山的松柏林,山旁的坡地上不時有野豬,、青羊,、野狗和許多不知道名字的動物出沒,路上有許多川藏騎行的朋友經(jīng)過,,他們沒能打擾野生動物自在,、恬然的生活,山的兩旁延伸的松木讓人想到,,一顆松木只能遮擋一寸的土地,,成千上萬的松柏卻能挺拔的覆蓋山連山的山脈,終年守護著川流不息的車輛,,這些松柏林也為世人的出行和野生動物的生活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互相毫不干涉,互不影響,。
到了塔公草原的時候,,草木豐腴,萬里的草原在陽光的沐浴下愈發(fā)生機勃勃,,草原上格桑梅朵和不知名的黃色,、藍色小野花盛開的顏色芳澤了這片寬廣的土地,我想一場雨過后塔公草原的晨昏一定是生命的顏色,蔥郁的是生命的蓬勃,,還有雨中、微風(fēng)中夾雜的花香會沁人心脾,。就像生命之初,,會遇到整個春天,就像與神對話,,滿世界的格?;ň烷_放了。
多少年沒回到山頂,。阿資家,,幾株高大的柏樹在村寨間傲然屹立,沒有山的姿態(tài),,沒有士兵的士氣,,這幾株高大的柏樹默然、寂靜的陪我走過了童年的歲月,,在阿資家房屋旁有一株比5層房屋還高大的柏樹,,我回到鍋莊屋內(nèi),打開精致的木窗,,記得這是外公中年時請木匠修建的雕刻的花窗,,就像外公的心一樣,悉心的在木框之上開出沁人的花香,,呵護著我的童年,。窗外柏樹隨南來的風(fēng)吹的窣窣作響,不知何時樹的一側(cè)有精致的木牌上雕刻有用紅色的油漆涂抹的字,,樹枝根部的枝丫上掛滿黃色,、白色的哈達,問了問二姨媽,,得知這古樹是文物已經(jīng)開始保護起來了,,西藏的高僧也前來焚香、敬獻哈達,,據(jù)阿資說這柏樹是一位高僧西藏回來后,,隨手從西藏帶來的拄路拐杖,到了寨子上隨手插在了地上竟然就生根發(fā)芽了,。我站在窗邊,,柏樹枝葉觸摸我的額頭,我的心房溫暖了,,雙手合十,,默默祝福,柏樹長青。
夜幕降臨,,二姨媽熬一壺清茶,,煮一壺老酒,盤坐在火塘鍋莊旁,,亦或手持火鉗翻動塘內(nèi)的炭火,,看看在日出般火紅的碳粒上生起白色的火灰,直到翻出的炭火剝落了火灰,,墜落到火塘的最底層,,亦或望向木窗上鑲嵌了 今夜的月牙兒,仿佛,,她在低眉喝茶間不經(jīng)意就侍弄了整個人生……
我想,,今夜,就讓這火焰和漫天的星星來讀懂我吧……
最新消息